诗经我唱 伐檀
叮叮当当把檀树砍,砍来放在河岸边,河水清清起波澜。
不摸锄头不拿镰,凭什么谷仓粮堆满?
不打猎物不上山,凭什么院里挂猪獾?
那班大人先生们,可不是白白吃闲饭!
叮叮当当砍檀树,放在河边做车辐,河水清清波浪舒。
不拿镰刀不摸锄,凭什么粮仓堆满谷?
不见上山打猎物,凭什么院里挂野猪?
那班大人先生们,可不是白白吃米肉!
砍伐檀树做车轮,砍来放置在河滨,河水清清起波纹。
锄头镰刀不会认,凭什么粮食堆满囤?
上山打猎没有份,凭什么院里挂鹌鹑?
那班大人先生们,可不是白白吃腥荤!
原诗:《诗经.魏风.伐檀》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沧海诗评:
这是一首伐木者之歌。一群伐木者,辛辛苦苦砍伐檀树,然后又一根一根运到河边,准备为达官贵人们制造华美的车子。劳动间隙,面对微波荡漾的清澈河水,他们的心中也激起了不平之鸣:我们一年到头辛苦劳动,伐木造车,播种收割,打猎捕鸟,可是,自己却一无所有,穷困不堪。而那些大人先生们,却不劳而获,坐享其成,一个个富得流油。于是,胸中的怒火凝聚成一句严厉的责问:那班大人先生们,可不是白白吃闲饭!
《伐檀》的句式灵活多变,从四言、五言、六言、七言乃至八言都有,纵横错落,或直陈,或反讽,意随笔到,不拘形式,大大突破了四言的限制,也使感情得到了自由而充分的抒发,称得上是最早的杂言诗的典型。纵观中国文学史,不难看出,屈原的《离骚》,李白的歌行,都从这里汲取了形与神双方面的营养。牛运震《诗志》谓其:"起落转折,浑脱傲岸,首尾结构,呼应灵紧,此长调之神品也"。
普通劳动者饥寒交迫,受苦受难,不能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整日里为他人作嫁衣裳,成为他人发家致富的工具,这种切齿之痛,遍布人类历史,于是,从《诗经》以来,善感的诗人,将其凝练成一首首不朽的诗章。
梅尧臣的《陶者》说:“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张俞的《蚕妇》诗说:“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陕北民歌唱到:
“风吹日哂大雨淋,世上苦不过受苦人。
木匠住的破大门,石匠坟上没碑文。
裁缝穿的烂袄裤,瓦匠没有房屋住。
今年指望明年好,明年还穿破皮袄。
活阎王算盘打的快,鸡蛋里算出骨头来。
有朝一日天睁眼,受苦人儿把身翻。”
海涅的《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说:
“忧郁的眼里没有眼泪, 他们坐在织机旁,咬牙切齿:
“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 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
我们织,我们织!
“一重诅咒给那个上帝, 饥寒交迫时我们向他求祈;
我们希望和期待都是徒然, 他对我们只是愚弄和欺骗——
我们织,我们织!
“一重诅咒给阔人们的国王, 我们的苦难不能感动他的心肠,
他榨取我们的最后一个钱币, 还把我们象狗一样枪毙——
我们织,我们织!
“一重诅咒给虚假的祖国, 这里只繁荣着耻辱和罪恶,
这里花朵未开就遭到摧折, 腐尸和粪土养着蛆虫生活——
我们织,我们织!
梭子在飞,织机在响, 我们织布,日夜匆忙——
老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 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
我们织,我们织!”
欧仁•鲍狄埃的《国际歌》更是将这种感情升华到极致,从而成为无产阶级的战歌: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 是我们劳动群众。
一切归劳动者所有, 哪能容得寄生虫!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正是:
伐树造车不消停,水波触动心波生。
不劳而获众权贵,寄生千载留骂名。
翻译出了诗经的真神韵!
民歌真精髓! {:7_381:}{:7_381:}{:7_381:} {:7_382:}{:7_381:}{:7_381:} 真正的高手! 老友小酌 发表于 2017-9-12 09:14
翻译出了诗经的真神韵!
民歌真精髓!
谢谢,为我指明了方向!{:7_396:} 老左 发表于 2017-9-12 10:14
{:7_396:}{:7_394:} 天韵百_z263o 发表于 2017-9-12 16:05
真正的高手!
多谢鼓励!{:7_396:}{:7_381:} 劳者辛苦,权者享受,朱门肉臭,路有饿骨。楼主“伐檀”新解,胸怀渊书文才!{:7_381:}{:7_390:}{:7_396:} nanshnyun 发表于 2017-9-13 10:13
劳者辛苦,权者享受,朱门肉臭,路有饿骨。楼主“伐檀”新解,胸怀渊书文才!
多谢雅赏,不胜荣幸之至!{:7_396:}{:7_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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