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夜话 发表于 2022-7-30 19:21:22

作壁上观

终南山风在子夜时分冻醒了我,于是盖上了薄被。市井的浮躁喧嚣火炉城市,诗经的静幽源成寒山夜话。从市井到石井而诗经的里程,从御苑到柿园而诗园的求索,终是一条“身是菩提树“到“菩提本无树”的心路。若能沉得下心,入得了静,方可自觉一切皆是“非风动,非幡动,乃心动”。
不知名的寒鸟还在夜吟,星海还挂在隔轩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天幕,黝黑的九华山巅把长长的投影印在我的额头。九华山是老家的圣地圣山,每逢佛会,山顶就燃起不灭的天灯。老屋夜憩,我从不闭轩掩扉,一则无贵重资财,二则无硕鼠侠盗,三则可面圃揽胜。老屋一窗一世界,春有百般争艳斗芳菲,夏有过雨荷庭蝉笛起,秋有九华山月飞天镜,冬有窗含南岭千秋雪。
次日一早在村西口吃了胡辣汤早餐,毕竟是舶来食品,感觉不太正宗。骑车,兴兴去造访网云传说中的圭峰山下布达拉。圭峰山又名尖山,因山顶形如笔尖而得名,山中有可直通仙界的亚洲第一大天然石拱桥。门口安保如云,不得入。窃视之,形似,灰霾不清,终究远观成了亵玩,悻悻而归。途中山体或明或隐许多泄洪设施,或渠或管,或坑或堰,或近或远。择一偏僻草径而入,骑至途穷处,驻足立蹒跚,一石标注“新阳山塘”,疑为原新阳坡旧址。弃车,沿河道鹅卵石小道徒步入山。蛇行过荆草林,遗弃的饮水暗管,柳暗花明。深山兀,浅滩出,上覆浓荫,下托绿水,壁立万仞,峡伸纵横。俯仰见天一线,行至唯我独尊。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水流钟神秀,到此不欲游。初不欲入,入不欲出,飞停的是蝶蜓,明灭的是彩英。忽而视山尖都形如笔尖,非独圭峰山乎?
观景不得,复临村西口四味无穷食肆,老地方,老口味,冰啤飒爽,晕乎乎乐哉哉地回草堂午寐。
山与山有所同有所不同,心与心有所通有所不通。不入华山,凭示图也感知了奇险;未登太白,借灵犀也自度了海拔。一念起,此即圣地;万念灰,彼亦穷山。缘起缘灭,存乎一心。觉者万物为佛,游者万山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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