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古董
回农村家,见二楼上有两扇窗大开,就上楼去关。看见有许多古董似的家具放在二楼,尘土覆盖,瓦屋顶有许多明亮的小窟窿。西间有兔子铁丝笼,摞了几层, 那是十多年前看兔子用的。两只大瓦瓮,过去用来装面粉,后来放在楼上装麦子,年代久远。有天从学校回家,父亲讲:他干活突然晕倒了,头把大瓦瓮棱碰掉了一个大豁口。我说只要你人没有事就好。中间房子放置的杂物多,人都走不过去。门口放一堆柳木腿,书面语也就是"高跷",这些东西从我记事起没见村民在过节日里耍热闹用过,算是老东西了。父亲是戏迷,也是村里戏班子的管家,村自乐班的家当一直放在我家。父亲上了年纪,因嫁给本村的四姐爱好秦腔戏,那些锣鼓铜器家伙就给四姐使用和保管。现只有柳木腿子竟然还在。给前挤几步靠西界墙,有母亲用过的两副纺线车和一架织布机全套,摸着旧家当就想起了母亲。有一副打胡基的木子在织布机旁边,圆形石平锤子在楼下,已经没木柄,只有锤子石和打胡基的方石。东界墙靠着五六副门窗,是1994年"下海"在西安东大街新药特药商店收买的旧门窗,当时想盖房,结果一放就是几十年。母亲的纺线车,小时晚上常见母亲在油灯下纺线,我不知不觉在"嗡嗡"地乐曲中进入梦乡。织布机使用时间长,1983年上师范前,把白底蓝格子土织布还拿到未婚妻家,让她给我用母亲的织布裁剪制作了一件上衣,但始终没有穿过。这件衣服还保存在母亲的衣柜里,成为永远的怀念。1988年我家盖了新房,记得母亲还在院子浆线,经布,卷线。用大石头压住一头经线,母亲不断地跑来跑去,把一条条棉线捋顺。这只是织布前的一道手续而已,许多工序我都见过知道,此时此刻许多情都景浮现在眼前,但我叫不上名堂。
东边间,我曾经住过,后来父亲在里面住了多年。门口有村里木匠做的我结婚用的非常简陋的木床,有两个木光子架,床板是旧楼木板,而旧木板是解放前某大户人家的门头匾,制作床板时见上边有不全的"积善堂"三字,做床板后用花花纸糊了。现在床上全部堆放旧书,尘土覆盖。这些书妻子多次要当作废品卖给收破烂的,都被我坚决制止。还有一对棒槌放在床下......
许许多多的"古董"杂物,看见每一样,我都能联想起亲人和许多故事来,而这些都深埋在我的世界,不为人知。
2019年3月1日晨草 {:7_381:} {:7_390:} {:7_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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