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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阴历十月十一,是爹的生日。八年前的这一天,全家人总是从各个地方奔回爹妈家,带上各种礼物,给爹过生日。那一天爹是最开心的,他会早早买来孩子们爱吃的食物,和妈准备好一桌丰盛的的饭菜。准备好后,爹会守在村口。那有一家小小的超市,超市门口有一个长长的沙发。爹会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注视着路口。那一辆辆过往的车,是爹追寻的目标。我们早己熟悉爹的做法,看见爹,会快步下车奔向爹。爹则满脸笑容,问寒问暖。我们让他一起回家,他说再等一会。就这样,爹守着路口,一直把四个孩子(二哥和爹妈在一起)迎回家。那时一家十七口人,满满的两大桌。爹妈看着我们,开心得不得了。% E; W% E' l% o7 u
自从爹生病走后,这一天我们再没有团聚过。那一天,成了我们心中永远的疼。
3 f- m7 ], K9 R! Q 今年这一天,早晨给老妈挂了个电话,东拉西扯唠了半天。意犹末尽地的挂了电话,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饭,夜晚很快来了。
# Y0 t; O3 _! l' m# t. o 今晚的星星好亮啊,月却不那圆,却也散着清幽幽的光。我伸出手去,想抓住它,它却躲开去。我望着星星,望着月亮,想起爹在世时的一幕幕,眼泪悄悄地滑过脸庞……: m/ ?8 _( t, _8 L" X
那也是个寒冷的冬夜,那晚也有星星和月亮。妈在昏黄的灯光下,干着永远也干不完的针线活。忽然门开了,一阵冷风吹来。是爹回来了,爹从内蒙买马回来了。妈急忙下地给爹烧水做饭,爹伸出大手摸着我们的头。昏黄的灯光下,发现爹爹苍老了许多,头发有些乱,胡子长长的,眼圈也黑黑的。原来,爹和邻居伯伯半个多月前乘火车到内蒙,买了十几匹马。挑中后,赶着马步行回辽宁。这么远的路程,白天晚上的赶路。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一会,饿了,运气好时,碰到老乡家,煮点挂面,临走给老乡留些钱。运气不好,几十里路没有人家,只能啃些馒头,渴了喝些自备的凉水。更可怕的是路上碰上下雪,天黑路滑,马匹又乱跑,爹和那大伯费了好大劲才圈好马,幸亏雪下得不大,否则后果想想都可怕。这些都是妈后来告诉我们的,记得当时我们问爹累不,爹还呵呵地笑着,替我们掖好被角,摇头说不累呢!9 i" Z: \+ S! r# }; _, ~
第二天清晨,爹放马去了。我们看见了爹背的黄帆布书包,里面有些鼓,打开一看,竟是几个馒头,干硬干硬的,妈背过脸去,悄悄地抹起了眼泪……
3 _& X5 J/ t9 L3 U1 e. l4 w 后来,我在外地学习,大姐和大哥都结婚了,二哥当兵在外地。家里只有爹和小弟,包了十来亩水田。稻子打完后放在场院里,只等扬完就可以拉回家了。那时都是人工扬场的,用大木锹,一锹一锹,借着风力。可那天偏偏没有风,爹心疼才十几岁的小弟。催着小弟回家,爹自己守着一堆稻子,等风来。寒冷的初冬,整个场院空荡的。爹守着一堆稻谷,不时扬起一锹,试试风。天太冷了,爹围着场院慢步跑了起来。
% u4 x- b9 q# t: X& q; G7 x 小弟回家就睡着了,妈拿件军大衣给爹送去。爹披上赶紧催妈回家。妈想留下陪爹,爹不许。他说不知啥时起风,再说扬场也不是女人干的活。妈禁不住爹的再三劝阻,又惦记小弟,就回家了。
" f. a- `; q( T0 F# u' _6 K5 i 爹等到半夜,终于起风了。爹抡起木锹,一锹,二锹,爹不知疲惫的干了起来。当小山似的稻子扬完时,天己蒙蒙亮了。妈和小弟赶来了,妈说爹的衣服都湿透了。+ M6 t) d* {6 C% y
不知是过度的劳累,还是受了风寒。爹发起了高烧,住了一周的医院,才康复。妈为这件事,一直心疼地埋怨爹,说他傻,干起活来拼命。爹总是淡淡地笑着,也不争辨……
) @% z( ~! Q' m* J 后来,爹生病了,是间质性肺炎,妈说和那次高烧有关。$ {2 S* V& w- t8 z2 m1 X2 ~
尽管医生解释,爹的病和那次高烧没关系,妈却一直坚持。每每提起,都还会心疼的落泪,而我们也是泪光闪闪……; d; P( P/ n+ X: B2 I5 l
如今,爹己离开我们八年多了。我们家己经四代同堂,如果爹在世,我们己经是二十一口的大家族了。可是,爹却没有看到……
6 o1 j$ N" [+ k& w/ H* C 如今,我长大了,做了母亲,又做了祖母。更加理解了父母,爹爹,妈妈,您们对子女的爱,我们会记得,星星月亮会记得……9 J, l" @#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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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H, d5 C7 o' I; F" ~ 石岩:爱好旅行,写作,美食,有作品发表在网络平台。愿以朴实无华的文字,描写人间的酸甜苦辣。电话:176402385433 ]2 A8 V# ]9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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