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县系列强奸杀人案侦破纪实

  她在丈夫的陪伴下来到公安机关报案。一个月后，一个强奸抢劫妇女多次并杀害一人的色魔被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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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常在这里等女人的坏男人被抓住了……”连日来，户县余下镇沿山地带的村民奔走相告，这个消息也悄悄在一些面容憔悴的妇女间传递，有人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公安民警，眼泪刷地一下夺眶而出……7 s) k& A8 ~/ R/ p( M* u, a6 F
　　时间回溯到2001年9月21日下午，户县庞光镇一名做小生意的妇女在其丈夫的陪伴下来到户县公安局余下分局报案称，当日中午，她骑自行车由户县东西8号路向东行至石井乡蔡家坡附近时，老远看见一戴墨镜的男子跨骑在自行车上停在路边，等她走近，这名男子以买东西为由将她骗到附近一菜园的看护房前，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窗户塞进房内，最终将她强奸，并抢走80余元钱。
1 C  j3 ~4 g" i8 n- O+ r  |　　户县公安局余下分局迅速作出决定：组成专案组立即对此案进行调查。民警根据被害人提供的案犯操本地口音、作案工具是自行车等特征分析，案犯应为当地人，遂首先从距离现场最近的蔡家坡六队进行调查，群众纷纷反映东西8号路沿线常有单身妇女被拦路强奸、抢劫的事情发生，面对一张张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庞，民警们深感责任重大，他们迅速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向外辐射，对东至庞光镇，西至石井乡，南至沿山一带，北至余下镇展开摸排调查。  k6 Q1 N, e+ t: t
　　10月31日，办案民警获悉庞光镇一名妇女曾在余下镇一条生产路上被强奸并被抢走现金10余元。次日，民警找到这名妇女调查情况，她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她娘家过会时，一男子开着机动三轮车从她身旁驶过，她猛然发现开车人极像曾经强暴过她的歹徒，便急忙打听此人的情况，得知此人的妻子和她竟是同一个村的人。民警据此情况很快查出，开车人名叫程会宾，36岁，余下镇占西村人，曾于1986年因涉嫌强奸被收审2个月。面对程会宾的照片，几名受害人异口同声地说：“就是他。”
% w. Q" w8 G/ f( J　　11月2日上午7时，程会宾被传唤到了余下分局，他突然指着专案组一位民警称与自己认识，民警颇感意外地追问了程，一脸镇定的程脱口答到：“当年井里死人的事，你曾找过我问事，井里女人被打死一事与我无关。”民警顿时警觉起来：1999年7月29日，余下镇占东村机井内发现了一具女尸，法医尸检结果死者系被钝器砸烂头颅致死，而尸检结果按规定并未向外界公开，程会宾当时也未出现在现场，怎么会知道死者是被打死的呢？富有经验的民警并未立即进行质问，但却牢牢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 {: N5 O: y; q5 D　　程会宾在接受讯问时表现得非常狡猾，他很快交待了自己9次拦路强奸妇女的犯罪事实，当民警带其指认作案现场时，他又迅速“恢复记忆”指认了18处作案地点，使得强奸案件的数量翻倍。截至11月6日，民警经过努力找到了8起案件的受害人，但程会宾却闭口不谈发生在占东村机井里的女尸案。
1 m, v. d6 b3 p$ `( ]- e　　11月8日晚，民警经过5个小时的耐心工作，程会宾的思想防线彻底崩溃，如实交待了1999年7月的一天晚上，他从余下镇一瓜摊附近将一妇女哄骗到潭峪河西岸的生产路上强奸杀害，后又抛尸占东村深井的犯罪事实。

　　便衣民警悄悄来到村口，村民大喊：“你们咋又来了！”60多岁的受害人看着身边的儿媳一句话也不说———6 L4 y; R2 \! w4 W

　　如果说程会宾最初犯案还曾经担惊受怕的话，他随后将魔爪更加频繁地伸向可怜的弱女，则是屡屡得逞后色胆膨胀下产生的必然结果，尤其是当他强奸杀害妇女并抛尸深井又侥幸漏网之后，他更加猖狂起来，又盯上了余下的山区地带，胆大妄为的他开始选择在大白天作案。
) K# m! i" o1 X# }8 ?( m& g　　1999年7月底的一天，3个女孩被程会宾撞见，程一把掐住其中一位仅16岁的女孩的脖子强行对其施暴，另外两个女孩吓得边逃边大声呼喊，就在这种情况下，丧心病狂的程还是残忍地强暴了那名少女。' V1 N. w& u% Y0 U# e, L& Q
　　2000年7月31日，6个小女孩说说笑笑往山下走，程会宾上前和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年仅13岁的女孩搭讪，让小女孩帮他抬一下东西，借机将小女孩哄骗到一块玉米地边，残暴地将这个女孩强奸。事后，程顺原路下山，中途遇见另外5个小女孩寻找同伴，他还朝着身后指了指。
, `+ r  c9 y. J; E　　今年5月一天，5名结伴准备去浴池洗澡的幼女在山脚下被程会宾盯上了，程恶狠狠地强迫5名幼女将裤子脱掉并排躺在地上，用绳子将她们的脚捆绑，然后扑上去将一名年仅12岁的幼女强奸，作恶时，程还“命令”另外4名幼女统统闭上眼睛。事后，他一一搜身总共抢去了6．3元钱。……
" C- U* b* g+ k# `3 F0 |# [6 |　　令人痛心的是，在警方已经落实的8起强奸案件中，仅有3起案件的受害人向公安机关报了案，遭强暴的13岁女孩的家长事后虽然向公安机关报案，但并未说出女儿被强暴的实情。5名幼女的家人则不约而同未向公安机关报案，直到警方抓获程会宾，找到受害人调查案情时，众人才说出了真相。
0 t- B2 n3 W$ |2 L　　民警调查案情时又得知，在余下地区沿山一带，早在几年前人们就知道有一个男子经常在路边等候单身女人实施强奸，一些村民甚至能说出一串串受害人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但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向公安机关报案。 " l8 {  c; h/ t( _
　　“我们无法埋怨这些没有及时报案的受害人，虽然由于她们的迟疑最终导致犯罪分子再次犯案，但她们确实也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对此，我们将尽力取证以严惩犯罪分子。”几位办案民警深有感触地告诉记者。
- l' W. C  L- q0 H0 r% t7 f3 q) F　　根据程会宾指认的18处作案现场，办案民警接下来需要逐一寻找另外10起案件的受害人，经过数次往返调查，终于初步确定了其中5起案件的受害人，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受害人已经60多岁，她在地里干活时遭到程会宾迫害，民警赶到受害人家里调查时，受害人的儿媳等人借故一直在她的身旁转悠，老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2 i* J' ]% c7 z. _$ T　　系列强奸抢劫案件的疑犯已被警方抓获一事在余下地区引起了轰动，可专案组民警每到一户人家调查情况，周围群众见警察进了那户人的家门就立即议论纷纷，猜测被调查者可能就是“被强奸了的人”，这使许多人看到民警走上前就急忙远远躲开。无奈之下，民警只好穿着便衣，开着普通车辆进村调查，“哎，你们咋又来了！”立即就有村民上前打招呼，调查取证工作变得异常艰难，一些受害人面对民警说清楚了被迫害的情况，却始终不配合民警取证。

　　就在犯罪嫌疑人程会宾被刑事拘留，即将接受法律审判之际，他当年上小学时的班主任等人却出具证明说：“程会宾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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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确凿的8起强奸抢劫案、1起强奸杀人案，让荒淫无耻的犯罪嫌疑人程会宾接下来将接受法律庄严的审判，他也许不知道，他充满了罪恶的兽行不只是带给了那些受害人羞辱和伤痛，同时也深深伤害了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儿子。
: Z9 Q! B" ?. m  s$ M+ p　　11月10日晚，民警押程会宾回家搜取“7·29”强奸杀人案作案时的血衣，依然沾有斑斑血迹的衬衣和鞋子被搜了出来，就在程会宾将被押走之际，程的妻子猛扑上去揪住丈夫的头发哭骂起来……采访过程中，记者的眼前一次次浮现出程会宾的两个年幼的儿子充满失望、愤怒的泪脸和惊恐、迷惑的双眸，那种痛入骨髓的难过也许会影响这两个孩子长长的一生。
  G: x. L9 p* {! a9 ~2 C3 M　　11月13日，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程会宾的父亲赶到户县公安局余下分局，将一摞村料交到了专案组民警手中，几份材料想说明的是：程会宾脑子有问题，有精神病。
0 B  E- W7 i5 p$ p* ?4 O　　程会宾“父母的陈述”中写道：“程会宾从小就较为顽皮，五六岁时让别人用玻璃盖砸破头，十岁左右时，父母一气之下曾用饭碗将其头部严重砸伤，缝了12针，自那以后，程精神不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让医生帮着分析，结果说程患有精神病。因为是农民，劳动强度自然大多了，劳累过度，就犯病，就想离家出走。在这份说明中，程的父母写有一例：“93年在森（工）医（院）做囊肿手术时，术后未过两天，要医生让他出院，拆线，还痛哭流涕，敢问如果正常人能这样吗？”
3 o$ a" X- q4 r3 H' N, ^　　一份由5名“见证人”用同一种字体书写的证明中写道：“程会宾被他爸误伤一事记得是75年4月的一天中午，他父母突然大喊呼救，我们听到急忙用架子车送往惠安医院抢救，手术后缝合12针，幸好脱险，反正这个娃还是呱傻，看来脑子还是不够用，的确是‘争相电’（陕西方言，意为脑子不够用）。” ; D' c8 e( a$ ?7 [7 r$ e0 j% x( R
　　一位自称是程会宾原班主任的程姓人士说明：“他于1977年在户县一所小学五年级代课时，经过半个学期的观察，确实程会宾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学生，他与家长联系过多次，家长说程在10岁左右头部受过大挫，看来是实情，他认为程是大脑有问题的孩子。”
8 g) \3 q) h, P. n　　程的家人及个别邻居递交的证明令办案民警心情变得沉重，作为父亲、母亲，对儿子的宽容、包容甚至纵容在某种程度上都能令人理解，但当自己的亲人用十分残忍的方式去伤害他人和杀人时，这种善恶不分的宽容就是一种愚昧了，想用欲盖弥彰的方式去掩饰真相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更是于法不容。对此，办案民警郑重强调，公安机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对这一意外出现的情况将加大审查力度，绝不允许有包庇犯罪的违法行为发生。
* o/ d# R0 s; y0 }, }2 |　　在此需要强调的是，程会宾长大后曾入伍3年。被抓获前开机动三轮车作运输生意。每次作案前他都用墨镜等饰物对自己进行伪装，作案时采取哄骗、威胁等手段达到目的，并利用扔掉受害人衣物等方法帮助自己从容逃离现场。接受审查时避重就轻、狡猾地掩藏自己的罪行，其表现思维清晰，逻辑缜密，丝毫没有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迹象。
' P6 j3 ?1 ~* h, o/ G% {　　目前，犯罪嫌疑人程会宾已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在此案进一步审理的同时，记者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程会宾之所以能长时间逍遥法外，除了他的凶狠和狡诈外，更多的原因在于大多数受害者的怯懦，这才是他能一次次作恶得逞最主要的原因。这也正是此案给我们深思的地方。本报记者龙天／文通讯员余世弟